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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玉贞坐在窗边往外看。
西北的月嵌在天穹,温柔月光的铺满这片荒蛮、粗糙的大地,流动的风抚着摇曳的树,簌簌作响。
虫鸣鸟叫不绝于耳,空气中似乎还流转着青草折断的微涩。
苏玉贞发现,自己好像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将当初受到的伤害当做没有发生过。
她还是怨的。
她自己也知道,将自己前两辈子受过伤的胆怯同样加注在周启明的身上,这对他并不公平。
可苏玉贞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。
她就是别扭、胆怯,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足以让她退回自我保护的壳中。
这是她两辈子以来养成的小心翼翼,很难彻底改变。
就在要说你走神时。
周启明出来了,顶着一身水汽,带着潮湿的冰冷从身后伸手拉过苏玉贞。
“在想什么?”
苏玉贞一惊,下一瞬,跌进周启明的怀中,两人跌坐一团。
突然,苏玉贞感觉到自己像是撞到了什么。
耳边响起周启明的闷哼一声。
转过头,看见周启明表情有些痛苦和隐忍,略显凶的眉心蹙着下压。
“没事吧?”苏玉贞挣扎着就要起身。
周启明粗粝的大掌扣住苏玉贞的腰,手下用了些力,下压着将人禁锢在怀中。
“别动。”
沙哑的声音像砂纸打磨过的砂砾,带着粗糙低沉的隐忍。
苏玉贞一时进退两难。
坐在周启明的怀中不敢动弹。
半晌才听到周启明抽着气,调笑似的开口。
“差一点小安以后就没有弟弟妹妹了。”
苏玉贞被周启明此时还混不吝的开玩笑的模样弄得气也不是,笑也不是。
半晌才有些别扭的问。
“伤到了没有?要不去医院看看?”
周启明声音都拔高了。
“我不去!我没事,今天要是去了,第二天你就收拾收拾东西跟你男人戍边去吧,西北军区算是待不下去了。”
“到时候都不知道得给我传成什么样。”
苏玉贞看着熟悉的死要面子的周启明又回来了,莫名觉得有些好笑。
还不等她说什么,周启明见她沉默,又接过话头。
“刚刚的话没有想让你给小安生弟弟妹妹的意思。”
听到周启明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,苏玉贞都愣住了。
她转过身看着周启明问到。
“为什么突然这么说?”
周启明没有松开苏玉贞,还是抱着她。
“大伯都跟我说了,当初你一个人怀着小安吃了那么多苦,一个人去医院被告知身体原因,必须一个人承担起一条生命的责任的时候你在想什么。”
周启明的声音压抑着起伏。
搭在苏玉贞腰间的手上凸起的青筋却暴露了他的情绪。
“吐得死去活来的时候,被折磨的晚上睡不着的时候,十个小时,差点没下来手术台时的你,有恨过我吗?”
他从背后圈抱着苏玉贞,声音里的心疼是满到快要溢出来的。
苏玉贞还没有回答,周启明又说。
“你该恨我的,玉贞,我也恨我自己。”
听着周启明剖白一样的道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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